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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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天 - 寄物

注:

*亂七八糟時間軸

*寫到後面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系列之四

*人物死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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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大天狗,未來我老死了也希望你還能記得我。”

“汝在說什麼蠢話,汝為吾重要的知己,絕對不會忘記。”

“是嗎?那就好。”

 

當時你有些淒涼的笑容,至今仍在我腦中歷歷在目,那時的你還年輕,所謂的時光年歲也不過就是突如其來的想法,真感嘆時光流逝的時候必定是年華老去之時,也許是因見著那對情侶的離別突而有所感悟,才發出這般擔憂的話語,可對大妖的我來說,人類的生離死別也不過就是眨眼之間,飄渺而微不足道的光火,但也正因如此每一個人的生命才能綻放出吸引人的光采,尤其是你,源博雅,從你身上所燃燒的生命之火耀眼的令人無法直視,而我卻貪婪地想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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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來看汝了,博雅。”

 

眼下是一座陳年墓碑,看得出經過經年累月被風吹雨打的傷痕跡象,然而也有留下被人傾心照料的痕跡,比起同時期蓋上有些青苔蔓藤的墓碑顯得乾淨許多,上面只短暫駐留幾片剛落下的葉子,隨後又被風帶起四散,而墓碑前擺放了束新鮮的花束。

大天狗不拘束於過去,這並不代表他不思念源博雅,他想極了對方,可以保證是全世界最想念源博雅的人,有時回想起過去種種甜蜜的回憶總有心如刀割的痛苦,他是不捨得源博雅的離去,但也是最捨得的那位,因為那是他終其一生代表著有意義的結局。

在源博雅去世的那天,他帶著微笑目送著摯友這世的所成,洪流無盡的淚水止於心中,即使滿溢而出最終也迴流在內心深處,他可不希望最後還讓源博雅見到他一張欲哭無淚皺眉難看的表情,人類的生命,還真是短暫啊。

 

“不知道汝轉世後現在過得好不好,閻魔說為了不讓新的輪迴牽扯到過去因果而不願告訴吾汝現在在何處。”

“好想念汝啊,博雅…。”

 

說著哽咽了起來,一年到頭也就兩、三次掃墓,也算是大天狗給自己紓壓情緒的日子,其餘時間為保持良好的情緒及生活品質,大天狗盡量避免自己緬懷過去,即使是在那氣氛佳、月色美的夜晚下,想起那陣陣合奏的笛聲,也只當是大自然邀請他的呼喚,大可心平氣和的享受那無聲的旋律。

 

重複著這樣的行程,一年又一年從未停歇,他的朋友們感嘆著大天狗的癡情,依依不捨他這樣折磨著自己,放下執念不也是種寬恕?但大天狗卻是給他們一個苦澀的笑容說著:”能有這樣的感受也是深深地告訴吾那份情感仍未凋謝,更何況吾還有一份承諾。”

他從未認為當初誇下的誓言是種累贅或是詛咒,只不過當成思念他的正當藉口。

 

 

“這樣願意每年來掃墓的年輕人已經少見了,不過小少爺你貌似不是普通人吧?”

 

大天狗轉過頭尋向聲音之處,是位不陌生的老爺爺,確實年輕一輩的人是不太喜掃墓、嫌些麻煩,經常來此處的都是些眼熟的老年人,是習以為常,大天狗也不曾對此有感言,這世間總是如此,不明瞭的法規卻有不成文的墨守成規。

 

“何出此言,老爺爺。”

 

“或許失禮了,只不過來幾次見小少爺特別的突兀,一股被時間洪流給擱淺在一旁的人兒似的,也許是因為不管經過幾年小少爺看起來都一樣吧,看來我也老糊塗了呢。”

 

大天狗聽著微微睜大了雙眼,隨後給了對方一個淒涼的微笑,”也許是吧。”來年是否還能見到這位老爺爺,連大天狗也不敢保證,但不管隔天這世界有什麼變革,他依舊會在該出現的日子裡準時報到,改變的是身邊的人事物而不是他,他一直是被時間遺棄。

 

“小少爺是來看家人嗎?”

 

“是愛人…”半响大天狗搖了頭改答,”朋友,一生最摯愛的朋友。”

 

“這樣啊,我每年都會來看老伴,最近貌似能看到老伴坐在這裡對我微笑。”

 

聽著老爺爺的發言,大天狗心中悶著有些苦澀,看過去那頭並沒有老爺爺口中的老伴,只有老爺爺一人和一座冷寂的墓碑杵在他面前,老奶奶想必早已投胎轉世,也許他跟自己一樣,對著愛人的思念以一種自身才看的到的姿態顯現在眼前,虛幻的影像。

你說是吧,源博雅,他一手打散了眼前帶著一抹燦爛微笑的人兒,剩餘的幻象隨空氣擴散開來,化成粒子消散在空中,又站在墓前發呆了好一會兒,老爺爺早已離開墓地,這次聽見了熟人的呼喚。

 

“大天狗,你還是一如既往來這邊見源博雅啊。”

 

“嗯,敘舊罷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方法可以讓他回來。”

 

“死去的人是無法回來的,八百比丘尼你就不用用這種說詞蠱惑人心了。”

 

“啊啦,不是的哦,我是指可以送你一件小禮物。”

 

大天狗狐疑的看過去,若不是將他復生那又是怎樣的方式讓源博雅回來?難道她知道源博雅的今世?

 

“其實這是我最近習得的,剛好可以試試看呢。”

 

“原來汝是想將吾當白老鼠嗎…”

 

“你可以這麼想。”

 

大天狗本能是想拒絕的,但又有些好奇八百比丘尼是學了什麼奇異的法術,距平安時代也過了幾十年,何止是源博雅,連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也不在世了,這女人至今仍無法掙脫不老不死的詛咒,也許最初的占卜是她唯一的失算,卻也因這際遇之下結識了其他人,是比過往獨自一人生活的愉快,占卜的結果究竟是想幫助她脫離現世的束縛,還是僅提供給她一個容身之地,她也算不清,但就結論來看,也許是指後者吧。

 

“想嘗試看看嗎?”

 

大天狗面無表情地盯著八百比丘尼,絲毫沒露出點冀求,對方只微笑答應,兩人僵持了段時間,八百比丘尼不單純只是想測試,一部分也是想幫助老友尋得解脫,即使對面的妖似不把她當好友,妖的一生漫長可跟她相似,在安倍晴明去世後她也曾漫無目的困惑好一陣子,照理來說自己能安眠於這世代,但結果並不是自己所設下的局,喪氣了好一段時間才重振鼓起邁向下一個里程碑,也許哪一天占卜真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失去了愛人的他,應也有相似的情感,論感情是不分人和妖。

 

大天狗的執著任誰都看的出來,但他的堅強也是時刻的體現,他有身為大妖的自尊,為一介人類而垂頭喪氣,那也真是無比懦弱,想必源博雅也不希望看到他這樣。

可這不代表他不動心,八百比丘尼的邀約像極了沉癮的毒品,不算是一吸上癮而是種慢性中毒,這多虧了歲月的流逝讓他不再對源博雅的死亡有所激烈的反應吧,他能抗拒但也能接受,想想也能先聽對方怎麼多再決定是否答應她,反正所謂的交易總有得有失。

 

“怎麼做?”

 

“唉呀,別那麼緊張,可簡單的也沒什麼副作用,還記得這個嗎?”八百比丘尼拿出了張召喚式神的小紙人,確實現在已經少見了這樣的道具,在平安時代時許多陰陽師也會使用這類人造型的紙人作為召喚媒介喚出式神們,可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道具可以喚出人類。

 

“這怎麼可能能召喚源博雅,不要開玩笑。”

 

“先等我說完,它可不是用來召喚妖用的,更何況源博雅是人類,它是能繼承你的思念,變成你心底層的他,不是妄想而是刻畫在你心裡的那位,當然也不見得與原本的源博雅相同就是。”

 

“那也不是源博雅了,吾…”

 

“當成一個小夥伴陪你吧,這法術我也還沒學的精深,老實說與你所想的相距甚遠,但至少可以陪你解愁。”

 

說完她硬塞到大天狗手裡,大天狗沒還給她而是傻愣愣地低頭看著這一片無比脆弱的紙人,只要雙手輕輕一拉就撕毀,嗯,易碎品,可是相當的惹人憐惜。

 

---

 

“博雅。”

 

他對著空氣呼喊了聲,視線往下一低看到一片小紙人緩慢的走著,因沒什麼體積的關係走起路來顛簸顛簸的,一副搖搖欲墜隨時會被強風吹帶走的感覺,大天狗覺得好笑,分明自己帶上他移動就好,可這小紙人倔強的硬是要自己行動,大天狗的一步都能算上他好幾十步了,一點效率也沒有,他蹲了下來刻意玩弄著被稱作”源博雅”的紙人:”要不吾帶著汝走?汝走得有夠慢。”

 

紙人全然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往前繼續走,大天狗嘆了口氣,只好強硬的把紙人抓起來帶著走,若真讓紙人走完這段路程,想必都已經天黑了!還能雙雙看日出再繼續賣力地走著,想著就累。

 

這張紙人的確是當時八百比丘尼送的,大天狗沒當場銷毀它只五味雜陳的收下那張不確定性高於實用性的紙人,說到底他只是一位妖,要操作陰陽師使用的紙人簡直是天方夜譚,八百比丘尼將大天狗的反應收進眼裡,可猜著不現在使用,總有一天大天狗仍會伸向它,即使那只是滄海一粟的可能性,畢竟,不管人或妖都無法抵抗寂寞和滿懷的思念。

 

大天狗起初一笑置之,這紙人的觸感與一般和紙不無差異,當然也有著紙張的特性,一撕即壞,這也是陰陽師們容易銷毀式神的一個原因,他帶回愛宕山後時常舉著紙人發呆,面對八百比丘尼時分明滿口嘲諷拒絕著她,但內心卻對她那番胡言亂語有所動搖,也許可能是真的吧,他想著。

日復一日,八百比丘尼也沒再出現在他面前,好似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不過也是,他與源博雅的關係本就無第三者的介入,旁人也只當他們是無比親密的友人。

 

一天夜晚,他百無聊賴的隨意翻玩著紙人,腦中閃過一絲想法,要不嘗試一次看看,反正現在的他也漫無目的,以前人們的信仰、思想都與現在差異甚大,與外來的文化衝擊或是人類驚人的文明演化有關,現在早已沒陰陽師的職稱,連同妖也被隔絕一般,這個世界沒有容納他們的位置,甚至連存在也一併消除,除了接納這個變化悄悄融入進人類的世界外很難繼續生存。

 

說來還真是可悲。

 

總之,大天狗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就著八百比丘尼的說法試著對小紙人注入所謂的思念,實際上他也不曉得那個動作是怎麼樣算成,比起思念更像是回憶,他垂眸細細回味著那一瞬之間卻又不短,如同幻燈片閃過的片段,人生的酸甜苦辣濃縮在那不到百年的時間,再也沒比它還精彩的戲劇。

沒有如動畫般誇飾的炫目白光,也沒有驚人的變身橋段,大天狗一臉困惑的盯著紙人,”果然是假的吧?”,兩指抓著紙人的頭甩一甩的,可甩的力道並不大怎麼樣也不可能前後搖晃的如此劇烈,他停止甩動後紙人仍不放棄的努力甩開大天狗,大天狗才驚訝的放了手,只見小紙人緩緩飄下然後衝上大天狗身上就是重重一拳….倒一點力道也沒,畢竟只是張紙片。

 

“是…源博雅嗎?”大天狗試探的緩問了句,紙人沒有人類的嘴,它不會發聲可見得他點了點頭,這下大天狗差點歡喜的跳起來,那是在內心雀躍的吶喊,表面上仍維持著一貫的冷靜,確認了身分後他說出了沉載著他所有千言萬語的簡單一句感言:”吾好想汝。”

 

---

 

這與他所識的源博雅一點兒也不相像,大天狗肯定的說著,他沒有源博雅的強壯、力量、給人的安心感,碰上雨天更是驚心膽跳,大天狗只好把他藏在狩衣裡避免雨水打濕,果然是個只會晃晃小肥手腳的紙片人,連他想表達什麼也不明白,大天狗曾想給他握筆交談,卻發現筆的重量一張紙片實在無法負荷,只會把”源博雅”重重的壓在身下,看著他胡亂掙扎的樣子,大天狗倒是發笑了好一陣子。

 

“一點也不像樣呢,博雅。”

 

“以前總是接受汝的照顧,這次總能讓吾照顧汝。”

 

源博雅可就不滿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源博雅,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大天狗所認知的源博雅,捫心自問連他自己也不曉得自己的本體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是真像自己?礙於這身軟肋無用的身體,他想擁抱大天狗或是普通的開口說話都不行,甚至還有相當大的體型差距,像極了小矮人看著巨人,若自己真為源博雅,那他可對這處境是相當氣憤,想逃脫這薄弱的身子尋找更有用的身體,嘛,其實就算不是本人,他自己也是如此想的。

 

儘管現實不如幻想的美好,但與零點相比也有著近一半的百分比,一度的訣別下再次重逢也該懂得知足,不過他也不是如此要求完美的妖就是了,在他喚起源博雅當下一個想法浮出腦中,他想帶著源博雅繞著世界,類似於世界旅行吧?這一趟旅程也許會花上幾年、十幾年,將世界各地著名的觀光勝地親腳踏過去,不用著人造的飛行機器而是乘著他的雙翼,帶著源博雅飛過一片片海洋,這一次總不會那麼快又失去你吧,大天狗食指輕點了源博雅的頭想著。

 

 

確實他履行了自己的想法,源博雅從他嘴裡聽到要離開愛宕山時是沒多大反應,現在大天狗可比他懂得多,時代變遷太大也許沒那麼多恐懼妖的人類,從大天狗那兒聽來的說法貌似連妖的存在都忘了,源博雅也就暗自鬆了口氣,但聽到那像天方夜譚般單純的發言,他還是冒了冷汗,啊,紙人並不會冒汗的,只是表述著他現在的情境,只祈禱大天狗帶他飛過海洋時不會被捕捉到就好了,現在的他可沒能力保護大天狗。

 

也許是因為源博雅的存在,大天狗開始有些謹慎,深怕自己隨意一個動作會害源博雅支離破碎,當然沒這麼誇張,源博雅自己也察覺到,雖身為一張紙但又與一般的紙有些許差異,沒想像中的脆弱,否則在他行動上拉扯早已破碎了,只不過大天狗應該是沒發現吧。

 

他們現在還在日本,即使是他們的祖國也早不是熟悉的那個日本,大天狗以愛宕山為起點,由北到南帶著源博雅一路探險出遊,期間他先去了一趟墓地掃了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的墓,畢竟,環遊世界是需要時間,他依戀著這塊土地,好幾年的時光都是在這兒度過,即使這裡從來沒有他的溫暖、沒有他的慰撫、無人再傾聽他的任何言語,剩的冰冷冷的微風吹過和一座刻著一樣字詞的墓碑,但日久生情,他也相當不捨離開屬於源博雅最後的安眠地。

 

源博雅從大天狗的狩衣中探出頭,盯著這一塊陌生的墓碑,上頭大辣辣的標示著自己的名字,不用問也曉得他的本體永世長眠於此,這樣看著怪詭異的,抬頭看了下大天狗,他面無表情但澄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帶有愛膩的暖意,源博雅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高,這樣一想有股酸意起了身,雞皮疙瘩起來,他拍了拍大天狗的鎖骨處。

注意到小紙人的動作,大天狗低下頭看了看還在拍他的紙人,”是在安慰吾嗎?謝謝。”

 

“博雅,還是會讓汝感到難以為情?也是,吾有些自私,從以前到現在都是。”

 

小紙人從上方跳了下來,一腳站穩在墓碑上手舞足蹈起來,大天狗挑了眉蹲下身看著這小東西不知道在表達什麼,小紙人從大天狗反應就知道一點兒也沒傳達到,總想啐一聲,它雙手插腰搖了頭。

 

“汝是想說吾蠢嗎,真讓人火大。”他彈了小紙人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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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真好吃,可惜你吃不到…哇,不要突然貼過來!”

“博雅站這邊拍張照吧,上傳到博客去炫給其他妖看,肯定煞羨他們。”

 

距離當年離開日本已經過了不知道幾年,大天狗並不記日,活在這世上人人都會數日,但一旦日子過久了任誰也不會再在意起今天是幾年幾月幾日,既然不會生老病死何須在意那點小事,倒是人類多次改變年歷這點大天狗是曉得的,現在貌似該稱為西元?

為成為這世界的一份子,大天狗到處旅行也刻苦學了不少當代文化和語言,包括自己說話的方式,再用著以前的詞語大概會被人另眼相看吧,像是老爺爺才會吐出的字詞。

另外這樣的自助旅行總需要錢,一到兩人都有興趣的異地總有默契的選擇多居留一段時間,順便進行他們計畫一部分的旅遊打工,攢足的錢大天狗首先買了一台手機,以前的他肯定不相信人類會創造出如此神奇的通訊設備,當手機接到手裡時可滿足了藏心許久的好奇,回到宿舍就是拆來研究一番,接著利用便捷的網路找到了其他熟識的妖的通訊方式一口氣加上。

 

“這種東西居然真的可以找到其他人,好厲害,可感覺沒什麼隱私啊?”

“嗯?博雅也想找人?現在哪還有你認識的人...你居然找你自己的資料?多惡趣。”

 

然後他才想到有這樣一個道具,他跟源博雅可以交談了,這是他第一次感謝人類的睿智。雖然那小紙人始終不願意用手機與他對話,第一次使用手機查詢自己的資料後那扁扁白白的小胖手就再也沒放上螢幕,他尊重源博雅的想法,因此不打算逼迫他非得使用,只是不太理解為何他對此有所顧忌。

 

“你討厭我嗎?”

他雙手捧著這片小巧可愛的紙人,抬起面對著自己的臉,這樣近距離面對面的次數並不多,大多時間源博雅是待在大天狗外套的內袋裡,面對這純真的問題,源博雅看著大天狗湛藍透徹的雙瞳搖了頭。

 

“那,討厭手機?”

想想這東西很是方便,大天狗自從玩起博客後好像更加快樂,天天分享自己與他出遊的感想帖,也不少妖在下面回應著有多羨慕或是同去過的感言,當然也有人會詢問自己的情況,源博雅看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又搖了頭,他不討厭手機。

 

“是嗎,等你願意說的時候再跟我講吧,我可以再等你的。”

然後他親了小紙人一口。

 

其實他只是怕自己的話會顛覆大天狗對源博雅一直以來的印象感,先不論他是從大天狗的思念誕生的個體,這多年的相伴不只有大天狗有極大的改變,他也是,大天狗學會的語言其實他都會說,當大天狗在學習時,他會坐到書桌上陪讀,暗自與大天狗競爭誰先學會,只可惜這些大天狗都不曉得,無論是哪個源博雅都有好鬥之心呢。

因此源博雅有個假設,也許大天狗對源博雅的情感還停留在平安時代,而自己早已脫離那時的源博雅了,他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願大天狗留住最愛的那位。

 

---

 

"知道嗎,那個紙人可是相當脆弱的,畢竟他只是張紙,會動的紙罷了。"

“-”

 

“我知道,所以我才如此重視著每一天,與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真的很愉快,就像他真的在我身邊陪我旅行一樣。”

 

這些年歡快的使自己忘卻掉過往一切的憂傷,投影在那紙人身上的喜愛之人,一行一動都有著熟悉的幻象在眼前展示,以此越陷越深,在夜晚臥床大天狗總把紙人放在枕邊,怕是自己睡姿不好壓到,可有時白天玩的越是瘋狂,入夜後越是悲愴,深入骨底的那份情感無處宣洩。

紙人終究是紙人取代不了真正的源博雅,不是愛屋及烏的態度面對著他所創造出來的人,他傾注了對源博雅所有的愛在它身上,如假包換的情感,也因此當他察覺到這創造物的臨終時更是心痛的哼不出半點聲,心上承擊著二次打擊,這是他自己決定的一切,那就該全數吞下這造就出來的果。

 

他沒把這些話跟源博雅說,那通電話是杳無音訊多年的八百比丘尼打來的,如她當年所說,這法術習來並不完善,哪天紙人毫無預兆的崩潰都有可能,在大天狗召喚它時就該有面對這一天的覺悟,大天狗曉得這道理,不過是拋到後腦去了,惦念著對身體不好,他是這樣想,及時行樂的心態。

 

至少在博雅消失的那天前,希望能聽(看)到他喊(寫)出(下)我的名字。

 

 

“博雅,別偷看手機。”

剛洗完澡的大天狗從浴室出來看見源博雅躡手躡腳的不曉得在做什麼,從他身體一角看到露出的手機才知道那小紙人在做些偷雞摸狗的事,被現場抓包的源博雅嚇的震了下,趕緊把開著的視窗通通關掉,他只是好奇早些時間大天狗是跟誰通了電話,大天狗從陽台回來時神色不太自然,眼瞳下藏著不安的寧波,他表現的坦然自若,可一點也逃不過源博雅眼裡,他才懷疑是否跟那通電話有關,可惜的是他翻不到通話記錄,也許被大天狗刪了。

 

“明天回日本吧,去見見老朋友們。”

大天狗冷漠的說著,拾起吹風機坐上床便不再一語,源博雅延桌緣跳下到床上,厚臉皮的坐在大天狗的腿上,與大天狗共享著來自吹風機的暖風,他這是在擔心大天狗啊,怎麼他有著現在少女都有的通病,被看了下手機是有多不開心,說起來這隻手機原來不是他倆共用的嗎?雖然源博雅通常只盯著螢幕不參與活動。

 

這夜大天狗睡的並不好,三番兩頭就醒來,搞得更是鬱悶、氣的乾脆不睡,他坐起身把枕頭立直靠上去,撿起旁邊桌上的手機點開螢幕就是隨手一划,真懷念日本,幾十年沒回去了吧,從他離開日本後,他的好友們輪流接班幫大天狗掃墓,實際上他們不需要做此一舉,大天狗沒請求他們幫忙,被敷衍帶過著說舉手之勞罷了,對大天狗而言是有些暖意,他感謝這些朋友。

偶爾還能在博客上看到他們掃墓的照片,惡搞起源博雅的墓碑讓大天狗很是無言,又怕被源博雅看到,因此總是很快划過去,這些人到底該說損友還是什麼。

 

一手划動著手機的同時他餘光瞄向了一旁的源博雅,說起來他好像從沒想過變成紙人的源博雅是否需要睡眠,吞嚥下口水,他嘗試性的低聲喚了口對方的名字,紙人並沒有什麼動作,他這才鬆了口氣繼續將注意力轉回手機上。

源博雅當然沒睡,一片小紙人是需要什麼睡眠補充體力,還不是靠意念去驅使自己活動的,所以他不會承認自己時常在夜晚偷吃大天狗豆腐,哈哈,也許他還真不會介意,才怪。

 

總之一妖一紙今夜都沒入眠,直到日出升起大天狗才禁不住夢魔的騷擾打起盹來,源博雅想為他蓋棉被可那重量自己無法承受,有些失落這也不是第一次嘗到如此無力的滋味,可無法為大天狗做任何事很是氣餒,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具健全的身體,在消失在這世上前可以保護大天狗不受任何委屈,但都是無法實現的夢。

 

 

雖然因大天狗打盹而耽誤了不少時間,幸好他們在努力趕路壓點之下還是坐上早已訂好位的班機,上了機安好位後大天狗不好意思的朝源博雅示一個抱歉的表情,源博雅拍拍前者兩下,他不在意反正也搭到了。

說起來,最初打算獨自旅行的兩人在旅途中還是選擇遵從世界的規定,搭乘交通工具,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大天狗一開始沒計畫到自己會買紀念品,還是百般糾結下買了不少,導致戰利品越來越多也不利飛行只好妥協搭乘飛機,戰利品則是都丟到一目連以大天狗名義在京都買下的一棟小民宅裡,偶爾一目連會過去幫忙打掃。

 

 

到了日本後,大天狗滿腔的懷念像要炸出,雖然與離開時的景色又是一大劇變,但那股熟悉的味道是只有在此成長的人才能嚐到的,他大吸了口氣,有些迫不及待回到自己從未見過的家。

 

“博雅走吧!去看看一目連為我們買的家。”

 

然後他傻氣的自拍了張回國的照片上傳到博客,附加一句”旅遊完勝!”的標語和小字附註著”博雅太沒情調。”,結果被源博雅加上刪除線的格式。

 

 

“歡迎回來。”

 

踩著一目連給的地址走到家後打開門竟有不少人在裡頭,從開頭迎接大天狗的一目連,裡面還有青行燈、花鳥捲、小鹿男、荒川等等,這棟房子占地大嗎?塞這麼多人真沒問題?大天狗看著有些震懾,這麼多人迎接他回來。

 

“抱歉呢,一知道你要回來大家都衝過來了。”

 

“啊…沒事。”

 

“你累嗎?需不需要先休息。”

 

“不用,我想去一趟博雅的…”後話沒說,他輕撫了小紙人的小腦袋。

 

“欸?這麼掃興?難得我們這麼想你。”青行燈走過來從後頭趴上大天狗的背,看了下胸口口袋的小紙人,”他就是源博雅吧,真虧你有辦法和他生活那麼久,真是有趣呢,大天狗找一天跟我說說看你們的故事吧,好久沒與人分享故事了,我可是相當期待唷。”

 

“可以再約時間。”

 

“不是吧?你真要拋下我們跑去找你的愛…摯友?至少今天先陪我們鬧一天!”

 

眾人湧上把大天狗身上的包袱一個個卸下丟至一旁,趁著大天狗毫無防備時一把推到正中間慶祝著回歸,大天狗有些害臊,雙手遮著自己緋紅的臉,留了個縫隙螻蟻般細語著:”他們可真熱情啊,博雅。”

 

是啊,可見你多受人愛戴,其實你早就不需要我了大天狗,你擁有的還有很多很多,只是你從未接納。

 

 

走一趟墓園的行程順延至隔天,大天狗帶了與幾十年前出如一轍的花束,穿上許久未著的白底狩衣,閃著淡黃的髮絲隨風飄逸著,他一發不語的看著幾年來不曾見卻還是乾淨如一的墓碑,如當年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唯一不同的是大天狗的心境,悔恨的傷痕暗淡而去,多於感嘆人生流逝著,這幾年的大開眼界也讓他的想法改變許多,見過更多的生離死別,這就是萬物的法則,亙古不變的道理。

與你相見是最讓人感激的事,從以前到現在,即使再到未來也不會忘記所有有關你的一切,這對我來說是最棒的禮物。

 

“謝謝你,博雅。”

 

“啊,我也謝謝你,能再陪伴你這麼久的時間真的很滿足。”

 

大天狗睜大了雙眼,下意識抬起頭東張西晃起,可朝思暮想的那人並不在此地,他懷疑起自己是否幻聽,接著他察覺到手機在震動,手伸進口袋摸起手機,只是系統震動但螢幕顯示著開啟語音系統的視窗。

 

“是你…嗎,謝謝,我最喜歡你了,還有對不起,沒有能力將你留住。”

 

- 灌注了所有的思念的紙人,匯集而成的那股洪流說到底也無法負荷,最終也只能回歸塵土。

 

那時八百比丘尼所說的話,即是現在,那股思念是自己的願望吧。

大天狗撿起落至地上再也不會活動跳動的紙人,雙手按上胸口留下一滴滴的淚水,他會記得的這所有的一切,包刮你和你。

 

 

回到家後接到一目連的電話,“怎麼了嗎?”

 

“大天狗,我們一直隱瞞著一件事需要跟你坦承,源博雅他其實有自己的博客,只是對你一直封鎖著,現在估計封鎖解除了你可以去看看他裡面的記錄…喂?大天狗?”

 

什麼嗎,這不是會使用手機嗎,沒想到過這麼久還是被博雅擺一道,大天狗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那傢伙就是這麼狡猾啊!

 

“沒事,我掛電話了。”

 

打開博客搜尋源博雅的名字果真發現一個陌生的博客,點進去有著他們的點點滴滴,如果說大天狗的博客內容是多麼巨觀的旅遊文,那源博雅就是將他們每一天的事情細化,包含他所有對大天狗的想法跟那些從未讓大天狗知曉的賊一般的行為,完整的記錄在上面。

至頂文上留著奇怪的提示,大天狗思考了下估計他是把自己的帳密留在至頂文上,隨意猜測著密碼果真猜中,裡頭還有一章尚未發出的帖,是留給大天狗專屬的留言,大天狗一字一句細嚼著讀完,明明決定今天不哭泣的,卻還是讀完後淚流滿面。

 

”源博雅你這個…..大蠢貨。”

 

謝謝你最後給我的驚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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